鬼沒有實體，本質上並不會占用實際空間。

但鬼不喜歡陽氣太盛的人，而人碰到鬼的感覺也舒服不了。

所以不到三十平的拘留室裏，小混混硬擠在趙建身邊，現在鼻涕和眼淚滿臉都是。而趙建也得縮著手，以免碰到頭上腳下都滿布的鬼物。

等等，有點奇怪啊。趙建突然想到了什麽，視線猛地轉到小混混臉上。

“你能看到它們？”

能見鬼的人趙建也認識幾個，沖尚、宏光他們都是。但能見鬼的普通人？真是第一次碰到。

柳洋那次不算，要知道喬蕾不但是冤魂不散的厲鬼，同時還有著近千年的修為。她想讓誰看見，誰就能看見她。

“啊？”小混混的嗓音都沙啞了，呆萌地連連點頭。“當然能看到，這麽多。怎麽會有這麽多，我第一次見到這麽多。”

祥林嫂一樣聯系嘀咕了好幾句‘這麽多’後，小混混的眼睛突然瞪大，顫抖著盯著趙建：

“你也能看到，你也能看到對不對？”

不等趙建回話，小混混又轉而自言自語：“當然，他當然能看到，看不到的話怎麽會問我呢。哈，哈，我不是怪物，我不是怪物。”

趙建頗感無語，但也能理解。看來這小混混從小到大都有著這個能力，而且很受困擾。

不過一個男的，就算你受到驚嚇也不要緊緊抓著我的手好不好，真是又娘又基。

“餵，你抓太緊了。”趙建沒好氣地提醒。

“啊？哦對不起！”小混混猛地松手，但又不敢後退，結果整個人反而貼地更近。

皺了皺眉，趙建正想把人推開，手肘上卻觸碰到一片溫軟。

“恩？”趙建奇怪地又晃了晃手肘，接觸面積更大也更確定了。男人哪會有這麽軟的胸，這小混混是女的？

他低頭仔細看了看，小混混雖然剪著寸頭，滿臉都是泥灰，又被眼淚糊地亂七八糟，但面龐邊緣柔和的輪廓確實和男人不一樣。

假小子女生，也算正常吧，畢竟當混混要接觸的三教九流太多了，打扮一下保護自己無可厚非。

但被揉了胸，這女孩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。別是男生當太久，真把自己當公的了吧。

還不等他開口問，女混混卻又緊張起來：“你，你不害怕麽？你是不是有辦法把它們趕走，它們好像不太高興。”

“哦？”趙建暫時放下了胸的問題，仔細關註屋裏這些密密麻麻的孤魂野鬼。

當真是什麽樣的鬼都有，車撞死的，跳樓死的，亂刀砍死的，淹死的……

總之樣子是一個賽一個的惡心，而且現在全都滿臉貪婪地湊在聚陰池放置的地方。

女混混有陰陽眼，但聚陰池全被鬼塞著呢，她看不見。

這麽多的孤魂野鬼，卻差不多全是新鬼。

如果沒有特別的滋養，這些新鬼最多兩三個月就會消散在空氣裏。但只要能吸收到足夠的陰氣，它們就能更長久的存在下去，甚至還有進化成鬼仙的可能。

它們對陰氣的渴望可謂瘋狂，可偏偏聚陰池就那麽大，十只鬼湊上去，後面的鬼就擠不過來，漸漸開始狂躁起來。

如果鬼群真亂起來，大概派出所裏立刻就會陰風大作，變成名符其實的鬼屋了吧。

但這可不是趙建要的效果，鬼可以有，但不能亂。

他伸手就從懷裏摸出了養鬼壇，托在掌中輕輕一喝：“鎮！”

這一個字仿佛有無上法力，躁動的群鬼瞬間安靜，接著便像被捅翻的馬蜂一樣四處亂鉆。

啥都不知道的女混混還以為鬼發狂了，嚇得不停尖叫，並不斷往趙建身上鉆，柔軟的胸也不停往他身上蹭。

趙建小腹一團燥熱升起，差點心猿意馬。

還好養鬼壇是全自動法器，念了咒語就不需要其它操作了。

巨蟒狀的旋風從龜殼中湧出，但凡觸碰到的鬼物全被吮吸進去，比喝果凍飲料還快。

幾百只鬼物很快被旋風融在一起，攪動著吞噬一空。

動靜已經沒了，女混混卻還在尖叫。

趙建忍不住一巴掌拍她腦袋上：“沒事了，瞎叫什麽。”

“沒事了？”女混混小心地睜開眼，發現確實一只鬼都看不見後，差點高興地跳起來。

但這時拘留室外怒氣沖沖走來一名警察，手裏拿著電棍過來就哐哐哐連敲鐵門。

“你們倆有病是不是，幾點了也不看看。瞎叫瞎叫，再吵就給你們上課！”

雖然不知道上課是什麽意思，趙建依然能平靜地與這名警察對視。女混混卻縮到了他背後，好像很怕警察。

警察挑了挑眉毛，似乎有開監獄門的打算。但最終只是用警棍點了點趙建，轉頭走了。

“人走了。”趙建動了動手肘，女混混整個人都掛在他手上，見警察好像比見鬼還害怕。

“嚇死我了。”女混混擦了擦汗，轉頭向四周看了一圈後，眼裏不由冒出光。“那些鬼呢？你收了它們？你是道士？”

“你叫什麽名字？上課又是什麽意思？”趙建還有事要準備，懶得回答她的問題，便幹脆反問回去。

女混混的註意力立刻被分散了，趙建在她眼裏現在就是有道之人，有道之人的話當然要專心聽。

“我叫藍紫。你不知道上課啊，就是把你一只手拷在水管上，只能單腳站立。拷一晚上會疼地想死！”

“籃子？”趙建想笑忍住了。這名字倒是挺適合女孩子的，如果她的打扮能更女孩一點就好了。

藍紫聽出了趙建的口誤，很認真解釋道：“不是提的籃子，是顏色。藍色和紫色，藍紫！”

“哦？挺好聽的。”趙建的心思已經不在聊天上了，幾分鐘的時間，已經足夠他壓服養鬼壇裏的孤魂野鬼。

大部分完全沒靈智的鬼魂還是直接碾碎了事，反正總會有一魂一魄去往地府。

剩下的還有幾十只，在趙建的感應中瑟瑟發抖。

‘嘿嘿，溫德讓，今晚我要讓你們嗨翻天！’

冷不丁一直看著他的藍紫冒出一句話：“你在想什麽？你笑得好陰險哦。”####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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